“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这是诗人杜甫于唐大历二年(767年)在四川草堂期间写的“登高”律诗的前四句。他写的是登高见闻:抬头只见江边风很大,云淡天高,攀岩落后的猿猴长啸,呼唤同伴;眼下则是长江水清凛冽,河边沙洲泛白,鸟儿无忧无虑地来回飞翔;而放眼平望,江岸两边,无边无际的树木,叶落萧萧,红叶满地;回头一望长江水流无休无止地从远方滚滚而来。多么美好的山河,多么壮丽的画卷。但在这秋风萧瑟,洪波平息的环境下,令人不免有些悲凉之意。这也是一般登高诗不悲即壮之常见。我们在写长江这一祖国第一、世界第三大河的泥沙二相流运动之时,引入此诗,意在说明秋天的长江,是多么辽阔、宽广,河水清凉,水势较弱,水中泥沙也较少。当然,沙白水浅,江上的航运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更不要说兴利发电了。因此,从国父孙中心先生开始,一百多年来,多少仁人志士提出建国方略,要开发三峡水电枢纽,创造一个可控制的防洪、发电、灌溉、通航和旅游,五合为一的控制体系。其中心就是在三峡建造一座高181米的拦河大坝。毛主席当年(1956年)在《水调歌头--游泳》一词中曾为这个前景,发出无限美好的遐想:
“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
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
毛主席立的西江石壁,就是武汉以西长江段上的三峡大坝。不过,石壁如今已变成钢骨水泥混凝土重力坝了。而他要截断的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能实现吗?拦住上游下来的冰雪融水和雨水,造成个人工大水库是可基本上做到的。但对于老天爷专管的成云降水可是一座高坝所能截断的?那是天气系统运行与大地地形相互作用影响的产物,一座坝就显得渺小多了。当然,这不过是反映诗人的决心与遐想,并非要让西来东去的云雨,都停留在三峡大坝两边。至于神女是否别来无恙,人们还不敢断定。因为水库建成后,人们当能在更近的距离里,看清神女优雅的身姿和俊美的面容。但神女看到这高了近200公尺的水面和往来穿梭的巨轮,当然会感到吃惊和感到世界在变。至于这个变化对神女峰及周边地质环境影响,当不是近期可以率定的!
三峡大坝建成后(图21),由于河流水流形势的变化,从而引起整条河流流域各项生态环境的改变,其影响大小,与水库特性关系极大。三峡水库的主要特性是:(1)库容相对较小,径流调节程度较低。三峡水库库容393亿立方米,只是长江入海流量的4%和坝址年总流量的8.7%,因此,库水的交换较为频繁,季节的调水能力相对低下;(2)三峡水库为典型的狭谷河道型水库。筑坝后库深还不到原河深的一倍。因此,它对环境的影响不像平原区湖泊型水库那可样大;(3)三峡水库为多功能综合利用水库。为防洪,每年5~6月,要为夏季大量降雨腾出库容而放水。汛期的6~9月,也要事先采用低水位运行,以免大降雨措手不及。超过发电需要的水量,也要排掉。只有当洪水危及中下游安全时,才蓄洪救急。但洪峰一过,仍然采用低水位运行。一般10月份后,水库开始蓄水,抬高水位,一直到次年4月,以保证水电网调峰要求运行和上游航行的河深。因此,三峡水库除10月水库蓄水,中下游流量减少外,其它各月流量变化不大。由此可见,水库的来沙量主要集中在汛期6~9月。建库初期,将有部份(排沙比约30~40%)粗粒泥沙淤积于库内。预计运行百年时,水库当达到冲淤平衡。由于设计采用“蓄清排浑”,预计当保证往后仍有90%有效库容,以长期发挥作用。
如上所述,三峡工程具有防洪、发电、航运、水产和旅游等多功能,且设计者认为,还具有一定的环境效益:(1)因防洪而减少洪水危害产生的环境灾难;(2)由于长年冲刷(低水位运行),将减缓中下游湖泊淤积和衰亡过程;(3)由于水电是清洁能源,可减少煤热发电对环境的污染;(4)湖区及其上游,由于水位抬高,航运便利,将减火车及飞机运输的消能和污染。由于设计对湖区及上游源区进行水土保持工程建设,将大大减轻入河入库泥沙;(5)因水库调节,冬春枯水期下泄水量增大,将减少海水咸潮入侵和冲淡河水污染,从而提高上海等下游城市供水水质。
当然,要都如上述,把三峡水库的建设,说成一枝花,一无不是和遗憾,那以往还争论什么,白白浪费了几十年功夫?事实上三峡水库建设,还是有许多不足和遗憾的。根据研究认为,首要的危害是库区环境地质的改变。水库建成后,也存在着诱发地震的可能性。大坝按防七级地震设计,似可避险,但民居与工厂、矿山等已成建筑将如何应付呢?其次是水库淹没大量的城镇和村?,本来就十分紧张的土地容量不足的矛盾,将更加加剧,今后将需从外地向库区调粮;其次是对珍稀和特有生物物种的繁演不利,生境恶化。白暨豚、中华鲟等的繁殖、栖息将受到影响。水库上游水流变缓,对当地的鱼类生境也将有一定损害;最后是对库区的部份风景名胜有所破坏,如景点被淹,峡区雄、峻、险的自然风光将有所削弱;再其它如库区施工,免不了对当地生态环境产生较大干扰,植被难以短期恢复;水面扩大,使雾都重庆更加重雾的浓度和浓雾的时间,不利于人们的身体健康和航运。库区水位抬高,还可以引发山体崩塌、滑波和泥石流。因此,神女无恙还不敢保证。水库岸边污染也将加重,河口环境变化也将引起河口渔场移动,等等,都不是几句话和短期内能够说清楚和显现出来的。至于说容易成为战争中被轰炸的对象,那就更不是一般人可以预料的,也不属我们所讨论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