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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欢迎收看经济半小时,今天我们来关注青藏铁路,号称天路的青藏铁路开通两个多星期来呢,异常的火爆,到拉萨的火车票提前10天都买不到。这个世界铁路工程史上的壮举,一夜之间拉近了世界和这片神秘高原的距离,但这条蜿蜒在世界屋脊上的天路,我们又究竟知道多少呢?
我们的记者在进藏列车上随机做了一个小调查,
你们知道青藏铁路修建难在那吗?
难在三大难道,一个常的冻土,一个是高寒缺氧,再一个是生态脆弱。
你知道青藏铁路是认解决的吗?这我不清楚,我知道,反正还是咱们中国自己人解决的。
你了解冻土问题解决是谁来做的?
只是从报纸上说这些科学家攻克了这些难道。但是,你在报纸上对这个我们的科学家都攻克了,他们在施工当中是相当的困难。
你知道青藏铁路这次修建难在那吗?
不知道,
你是一点都没听说吗?
几乎所有的乘客一样,我们在这次采访之前对青藏铁路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了火车进拉萨的兴奋和修建铁路的艰辛。
在采访的过程中,我们认识这样一群人,并且为他们深深的感动,我们不知道这一群人为这条铁路线献出了几乎一生的心血,我们更不知道,其实这群人。就在离铁路不远的地方。
透过车窗看到的这片低矮的建筑,一些人习惯叫它蓝房子,因为屋顶是蓝色的,由于这是方圆几百公里唯一的建筑,所以从很远处就可以看到它。这里住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在这个蓝房子里怎么生活?怎样工作?为铁路花费了怎样的心血?从这里得到的检测结果怎么最终应用到了这条神奇的铁路,都是我们这次采访前一无所知的。而这个蓝房子却是青藏铁路研究冻土问题最大的实验基地,它的14公里试验路段涵盖了青藏高原几乎所有的冻土类型,也就是在这个蓝房子最终完成了用于解决青藏铁路冻土问题,几乎所有项目的实验。
我发现大家都知道冻土是修建青藏铁路的一大难题,但冻土究竟是什么,很多人却一下子说不清楚,我们来看一下大屏幕。冻土,通俗一点讲就是土里面有冰,而如果温度升高,冰层融化,土质疏松,架在上面的路,尤其是铁路就会被破坏。在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在北美的加拿大也有类似的地质情况,解决不好,铁路就会损毁,严重的就会坍塌,而青藏高原的地质条件比一般的冻土带更加的复杂,被称为冻土博物馆。要想在这里修建一条稳固的铁路难度可想而知,那么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蓝房子里又藏着多少关于冻土的秘密呢?
听说这个蓝房子属于冻土研究所,为了找到蓝房子,我们首先来到了兰州,这里是中科院冻土研究所的大本营,青藏铁路冻土研究项目的诸多成果,就是出自这个地方,我们在这里首先见到了著名冻土研究专家程国栋院士,他从20岁大学毕业就从上海来到了西北,阴阳怪气正是70年代那么艰苦的条件下,程国栋首次提出了今天已经全面使用的解决青藏铁路冻土难题的想法,主动冷却路基的思想。
这个整体思路,以前没有提过,都说保护冻土,我们改个字,把保温改成降温,降温我们提的,就是冷却路基,要主动的冷却它。世界上其它的铁路 ,用过类似的方法吗?像比较完整的,提出这一套冷却路基的,这知道青藏铁路有的以前没有过。
2001年,当中央再次决定青藏铁路工程上马时,程国栋拿出了当年这些存封在柜子里的一系列珍贵的研究成果,向多年奋斗的成果,投入到了铁路的科研工作当中。
000提出来以后就要开工了,开工的实际投资也没有了,实际投资的前提就是你怎么样对付冻土。应该靠它一些科研成果,那个科研还没开始啊,这里靠的就是有40多年的多年积累。
在铁道部的大力支持下围绕铁路路基冻土问题的解决实现迅速的展开,程国栋告诉我们这些实验的数据都是在蓝房子里完成的,而蓝房子的主人则是所里上下公认的老黄牛。
老黄牛,俯首甘为孺子牛,这位是研究所首席科学家程国栋的得力助手,现在冻土研究所的所长,一提起南房子的主人,他就掩饰不住自己对他的敬仰。如果你作为一个研究,就是我们研究院有没有好的一手资料,假如说是一些胡编的数据 ,我能拿那些数据,提出一一个高水平的成果来吗?
马威告诉我们房子在风火山隧道附近的北陆河,之所以把蓝房子选在海拔近5千米的高原,是因为那里冻土环境十分典型,能够满足他们研究的所有需要,而这无疑是青藏铁路全线顺利贯通的萎缩实验田。
也就是说这么重的一个滩子交给刘老师。你放心啊,为什么交给他?他办事我心里比较踏实,交给别人不放心。
马威告诉我们房子的主人叫刘永智,今年快60岁了。青藏铁路刚刚通车,铁路冻土项目的研究基地开始了全面的验收工作,我们也有机会跟随来自中科院铁道部科技部的专家们一起前往蓝房子,我们从兰州大本营出发,途经西宁——格尔木。沿青藏公路要走1300多公里才能到达蓝房子,蓝房子离兰州总部的距离相当于上海与北京之间的距离。
每次上来的任务都很重吗?对,每次上来任务都比较重,马威没两三个月得蓝房子去一趟,带着不同的研究任务,他们这些经常出野外的科学家把到蓝房子称作上山。马威说在高原上,只要有刘永智在,他们就觉得踏实,刘永智已经成为他们野外作业的一个象征。第3天我们终于到达了蓝房子,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刘永智。
怎么样?可以,瘦了,没好好吃饭?见到我们老人非常高兴。
现在呆了多少年了?三十几年了,我75年来的,他们说您一年,一半的时候都在这里,差不多。31年平均下来就是15年,他们说特别依赖你,也没有啊!说什么活到你手里,就没有什么难得住您的,干的时间长了,就熟了。您让我们看看您住的地方好吗?我住的地方很乱的,我这个人很懒的。老人面色黝黑发亮,我们猜想是因为在山上的人为了保护皮肤,不能经常洗脸,所以很亮。
现在条件好多了,这是02年建成的,原来我们都住的帐篷,原来条件比较差,在山在呆半年,就全住 帐篷啊?现是山上最好的季节,穿的也是北京秋天的衣服。
这是您的房间,对,这是我的房间,连办公室一块?休息连办公室一块,你一直在山上很习惯了?基本习惯了,像今天上来还是不行,上为不行,后来不行我又下去找个地方休息几天就行了。一般年龄过了五十岁,像您这样一般很少在山上了,像我这种年龄的人少一些,时间比较短就会多一些人,我这样待这么久的人比较少。
一年中一半多时间,刘永智生活在这个摆设简单的高原小屋里,一张单人床,一个办公桌,一个电脑,还有高原上号称三宝的烟、咖啡和茶叶,安静的蓝房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刘永智高兴的跑前跑后,他走路很快。一直在笑。在这个海拔近5千米的地方,刘永智生活了31年。我们想象不到这个70年代的大学毕业生,这个有种种人生机会的老人是如何在这个荒郊野外没有人烟的地方坚持了那么久?而我们这批高原上罕见的客人都感受到了他的热情和发自内心的欢快。
坐在马威旁边一直呆在山上的刘永智和这批铁路开通以后的第一批客人,一起为冻土干杯。为永不融化的冻土。干杯!
青藏铁路不仅把铁轨铺上了世界屋脊,而且他的行车速度能够达到时速100公里,从北京到拉萨只要48个小时,为了把天路建成真正的坦途,几代科学家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他们就像铁轨下的基石,默默无闻的守护着青藏铁路的安全,但其中的甘苦却不为人知,稍后我们就走进这些科学家,了解他们的高原人生。
青藏铁路旁边的蓝房子,到底藏着怎样感人的故事?反正大家都激动了。
哭了吗?
哭了。
如果说蓝房子是可可西里无人区的一个醒目的符号,刘永智就是蓝房子的符号,马威告诉我们只要有他在,每次他们上山呢,就觉得很温暖,几十年来冻土研究所开展一系列重大研究项目很多都是从这片蓝房子,从刘永智搜集的数据开始的,而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青藏铁路。
我搞铁路,我从75年算起,虽然后来提出下马,我又在搞青藏公路,后来接着搞铁路,看到我们这个多年冻土地区,我们第一条相对来说,速度较高的铁路建成,达到大约100公里,真的激动。
像是自己的孩子?
就是,很满足,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最艰苦,给国家做了一些事情,个人得到的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从心里上有一个满足感。
从75年开始在高原上研究冻土,盼了30年的这条铁路终于开通了。7月1号当第一列进藏列车宣布从格尔木出发的时候,由于站上没有电视,大家步行走向铁路,在等了三个多小时之后,他终于看到了缓缓驶来的列车,他兴奋得不断的向列车招手,出于礼貌,列车开始减速鸣笛向他们致敬,但是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肤色黑黑的老人,只是一个当地普通的农民。
跑到铁路边上看,很激动啊!
怎么算的时间啊!根据火车运行速度,这条公路是300多公里,它运行速度是100多公里,如果按照运行速度100公里来算,到这刚好4个小时左右。他们看到我们招手,其实司机也不知道,那一块是我们搞科研工作的,他们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他们肯定是不知道,反正大家都激动啊!
哭了吗?
哭了。
30多年的经历,从75年到现在一天一天从建设青藏公路到青藏铁路,刘永智在海拔5000米的地方生活工作了31年,肤色一天天渐渐变成了棕黑色,手脚也反复的冻裂。原来冻坏过,特别脚后跟和脚趾头,还有手。现能让我们看看吗?现在这两个手颜色都不一样的,这只是冻坏的手,经常露在外面工作(冻坏了),另一只手可以插在口袋里。
70年代在一线搞基础工作十分艰苦,两个馒头一杯水就打发了一天,刘永智背着小挎包拿着测量仪把一个个脚印留在了青藏高原的冻土上。
由于青藏高原的冻土比西伯利亚和加拿大等地的其他冻土带温度更高,气候环境更加变幻莫测,冻土类型也更为多样和复杂,所以被视为世界性难题。正由于此,掌握青藏高原冻土的规律,也成为了极为困难的研究课题和解决冻土难题的关键所在。如果没有一线几十年连续准确的数据,也就当然无法掌握这种看似变幻莫测的自然条件背后的规律。
确确实实去,你要去调查,去了解,去掌握前后之间的关系 ,真实自然过程和关系。刘永智所做的正是这样,需要常年在野外作业才能完成的数据监测和采样的技术工作,他像钉子一样扎在了高原上,饥饿加上长时间的高原工作,对于一个正当年的年轻人来说是巨大的考验。你喜欢这个工作你才有激情,一旦你有这个工作的激情啊,再苦也没什么。特别我们搞自然科学的人来说,你去琢磨一个事情,你越琢磨这个问题就越多,这些东西都是靠长期的实实在在的去掌握自然规律。
考虑到刘永智的年龄,每一年以威都想选择一个可以替代刘永智的科学家。可是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适当的人选,由于高原环境复杂,这项工作不仅要求研究人员能吃苦,耐得住高原的寂寞,还要熟悉和了解冻土,更要迅速掌握不断更新的仪器设备,以保证监测数据的连续性,所以一年又一年冻土所这份艰巨的一线工作,号称全能的刘永智一干就是一辈子。
我年轻的时候,有时在这里呆12个月,呆的时间更久,虽然年龄大了,但是每年还要最少呆6个月吗?
在2003年,在高原冻土工作了28年之久的刘勇智,按现有的科研评价制度还只能评一个副教授,如果或更换岗位或接受了有关方面的邀请,刘永智很早就可以评为教授,从而享受到更多的工资待遇,而作为一个技术系统的科学家却再也没有上升的空间。虽然刘永智从没有怨言,但是他在山上亲手带的学生马威和吴青柏心里却许多年不能平静,没什么怨言。
刘永智常年扎根高原得到的珍贵数据,成为了破解青藏铁路冻土难题的重要依据,也让马威和吴清柏这些科学界的新星如鱼得水,两人先后成为了冻土研究所的首席科学家,更让程国栋院士对于冻土研究的思考和诸多理论,能够在实际应用中得到实实在在的呈现。在这个团队中,刘永智的蓝房子无疑是攻克青藏铁路冻土难关的最前沿阵地。这些数据无疑是日后筑起青藏铁路的科学基石。
服踏实地工作,不计较个人名利,我们不难想象刘永智搜集的那些实验数据所做的实地研究对青藏铁路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这样一个守着高原冻土过了大半辈子的知识分子却没有名,也没有利,因为像他这样在一线做基础工作,提供一手数据的科学家,在现在的评价体制中却没有一个明确的衡量标准,不过刘勇志并不在意这些,如果说这些年还有遗憾,他觉得是对自己的家人。
是什么支撑刘永志坚守高原30年?
熟悉刘永智的人用了很多词来形容他勤奋、执着、认真专注,可他给我们留下的印象却是可爱,因为这个把大半生都留在高原上的老人时时流露出他非同寻常的乐观,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
你理解你自己吗?我自己也能理解,有时自己也不理解,你自己不理解自己什么呢?我自己不理解的就是,我在家里呆的时间太短了,孩子自己也在外面,我爱人一个人在家,今年心脏不好,现在做了两次手术了。刘永智每次下山回家两天过后就会开始心神不宁,有时还会急躁,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呢?高温冻土区,特别就是多年冻土区和季节冻土的过渡区,这一块他是特别脆弱。稍微有点影响它马上就要退化。冻土段路基的这种脆弱对青藏铁路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冻土融化一经呈现,它的变形量是很大的。
谁给你自己这么大压力?
我自己给自己的,
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呢?
这是我一生从事的工作。其实从我自己的心里来说,我也觉得可以应该慢慢退下来,该休息了我愿意,再过几年我也要退休了,但是我还是要去看一下,到底铁路路基有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到底底会出现什么问题?
通车了熟悉高原冻土的刘永智的兴奋好像只是一瞬间,他心头的压力不但没小反而更大了。现在坐过那趟车了吗?这次还没成,等下次有机会了,想坐,如果有机会的话跟我们一块去拉萨。那不会,因为现在协调工作,有很多事情要做。
离开一天都不行吗?
我们搞的这个工作,是一个周期性的工作,不像在实验室做模拟试验,你可以一天、一年,一个月也好,但是在现场一年就是一年,一天就是一天。
这就是刘永智,这就是因为青藏铁路走到一起的一批科学家,他们把自己的全部生活都和铁路和冻土紧紧连在了一起,我们的记者告诉我,在采访过程当中,这批为青藏铁路作出重要贡献的科学家很少也并不善于表达自己,只是在记者的反复请求下,他才描述了自己的心愿。
我们最终留给世人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在山上没钱,就是我们的汗水和脚印。
汗水和脚印是什么意思?
就是假如说有个纪念碑的话,留在纪念碑上没有我们的名字,只有汗水和脚印。
我觉得青藏铁路应该记得我,我们用智慧建造了它,它不应该忘掉我们的,永远记得。
望着铁路,刘永智常常怀念当年刚刚来到高原的日子。晚上要观测,那时候主要靠人工观测 ,小鸟等过来叫我都特别害怕。我喜欢部队的车队过来。车队过来以后给我壮胆。我赶紧出来观测。
在这片土地上,我们仅仅是过客,那些常年在这里默默无闻的在这里工作的科学家们来说,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战场,如果您将来坐在青藏铁路舒适的包厢里的时候,请您不要忘记有这样一批可爱的人们守候着青藏铁路。
青藏铁路全长1956公里,单向货运密度500万吨,是目前西藏全区汽车货运输能力的40多倍。
据预测,乘铁路进藏旅客今后每天将达到4000人,2010年西藏旅游业收入可达58亿元是2005年年旅游收入的3倍。
刘永智和马威他们为了建青藏铁路,付出了大半生。铁路开工后,今后呢,他们也还会继续守护下去,在渺无人烟的高原上,他们并不在乎名利,但他们需要我们的了解,他们的付出需要得到社会的认可和纪念,节目的最后祝愿他们在青藏高原上身体健康,工作安心。